见明

随缘跳坑,随缘挖坑

《游魂》

脑洞骨架大纲原文来自我糖,语句不通错字错句ooc归于我

卫庄睁开双眼,银蓝色的眸子簌簌的动了下,轻微的几乎是错觉。

他的视线尽头是隐在黑暗中的实木房梁,然而他又似乎什么都没在看,宛如玉石雕琢的眼瞳中空濛苍白,好像只是在放空游神。

他做了梦。

那人披星戴月,一身白衣宛如明月银辉,清俊的面容上仍是一副沉静自持的神色,他轻叩门扉,如一束无声无息潜入房间的清光,对着他淡淡一笑,启唇唤他:“小庄。”

卫庄阖了阖眼睛,也许因为黑色可以融合一切,他那冰冷桀骜的容颜无端显得柔和起来,银眉入鬓,鹰目狭长,连平日里摄人心魄的眉眼都敛去了凛凛冰雪。

夜风渐起,细碎连绵的风声宛如有人在呜咽抽泣,秋风萧瑟却并不温柔,卷着白枯干涩的杂草在地上形成一道道的漩涡,那风扑在门窗上,发出呼呼的声音,似乎有远行多年的游子终于归家,又在外踟蹰徘徊。

卫庄慢慢的眨了眨眼,支着手肘坐起来,不经意间触到瓷质的枕,冷冰冰的感觉从指间蔓延到心脏,他分明感觉到那凉意沿着指节、手臂、脊骨,一点一点,不放过丝毫空隙的侵掠全身,却又似乎是在一瞬间就抵达了心脏,他不由下意识的一缩手指。

月光透过窗挤进屋里,在地上投射出影影绰绰的光幕,如此暗淡,也如此飘渺,宛如一缕轻烟,仿佛下一秒它就会彻底消失,不留任何痕迹,似乎它不曾存在。

卫庄坐在榻边,腰挺得笔直,如一座刃指苍穹的孤峰,紫色的衣裳下摆垂落,一动不动。

他的双手放在膝上,面对紧闭的房门,眼眸沉沉,似冰封万年的深潭,一丝波澜也无。

过了多久,是刹那,还是永恒?

门外的风依旧刮着,似乎永不停歇。

他起身,缓缓踱步至门口,却止步于此,不肯再往前半步。

外面没有人。

只有空荡荡的院落。

他伸出手,指尖在门上摩挲着木头的纹理,凹凸不平的粗粝触感在黑夜中尤为明晰,他不用看,也不需用心,千万次的触摸早就令他的手指熟记了门上的纹路。

那人若在,也会与他一门相隔,用彼此的之间刻画这纹理么?

或许会吧。

师哥不就是这样么,若假装自己不在意,他就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不动,一去追,他就如风一样的逃的无影无踪。

我可以等。

卫庄想,我可以接受你不在我身边,这不过是又一个十年罢了。

二十岁的时候,他们分道扬镳,十年不见。

他知道师哥在大秦,而现在,他师哥不过是换了另一个地方,一个仍然没有他的地方。

但没关系,没关系。

剑圣能在一个地方藏多久呢,神兵利器,不可能永远泯然于众,一定藏不了多久的。

我等过你一个十年,没道理等不起另一个十年,好的猎人从不缺耐心。

第十年的时候,盖聂还没有回来。

卫庄在鬼谷收了徒弟,但并未像历代鬼谷先生那样,他隐去了纵横生死相决的门规。

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盖聂——这很难直观的察觉到,但他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离索独居,也不再排斥和故旧属下等人见面。

卫庄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师哥,也没再梦见过他。那人清绝孤绝的身影,也渐渐的模糊成了暗淡的颜色。

他夜晚不再惊醒,也不再靠着房门听风。所有人都当他放下了,替他松了口气。

卫庄也这么以为。

这是一个平常的夜晚,冬日严严,酷寒袭人,连续几日的大雪将天地之间铺满了白色,倒是有那么点天下缟素的意味。

卫庄突然醒了,北风呼啸,粗暴的拍打着门窗,他心中一颤,仿佛有一簇火苗在烧,愈来愈旺,星星之火,蔓延成燎原之势。

仿佛被心底的声音所催促,他打开了那扇被冰雪冻得十分严实的门。

男人的面容和十年前一模一样,没有丝毫改变,眉目清疏,鬓若堆鸦,宛如一株挂冰覆雪的玉树,白衣临风飘展,好似九天之上的浮云环绕衬托在他四周。

见到卫庄,他微微的笑了笑,唇角勾起一线弧度,暖色的眸子清澈明亮,似含着一汪盈盈春水,他唤道:“小庄。”

卫庄在这一刻意识到,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师哥。

他把师哥藏在荒无人烟的极地冻原之下,上面是厚厚的积雪冰层,他自以为够深了,够安全了。可这个人一出现,那深藏在地下的岩浆喷薄而出,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,一瞬就席卷突破了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牢笼。

分崩离析,化为齑粉。

卫庄暴怒起来,他怎么敢笑的云淡风轻的叫他,他怎么敢真的过了十多年才来见他,他怎么敢——

丢下他一人。

卫庄伸手抱他,却只拢到空荡荡的冷气。

盖聂安抚似得伸手触了触他的白发,那白发欺霜傲雪,白的刺眼,他做出轻抚的动作,些许白发穿过了他的手掌。

他浅浅的笑着,柔声道:“你放下了,我也好放心。”

“我没放下!”卫庄急促的呼吸着,胸口起伏,右手停在盖聂身前,似是不知所措一般,他不由提高声调:“你不能走。”

盖聂轻轻的叹了口气,并没有回答。他抽出剑,刃如秋水,人亦如霜雪,万物素白,但唯有他有如一道清光,温和明亮,辉耀了这片天地。

他收剑入鞘,轻叹道:“纵剑术。”

卫庄又惊又怒,一颗心似从九霄刹那落入黄泉,情绪奔涌,几如天催地折,山崩海啸。他拼命克制着自己,从胸腔里挤出声音,喑哑低沉,似从骨骼血肉中生生抠出的一般:“我要你留下。”

盖聂只是静静地站着,他望着他,眉间萧然,眸中一片清寂,他的眼睫颤了颤,启唇道:“抱歉,小庄。”

end

我:你还有啥要补充说明的没?

我糖:没了,就是十年生死两茫茫。

寄刀片请认准我糖,不要误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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