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明

随缘跳坑,随缘挖坑

《伤》 中

《此心归处》前传

继续还债



半夜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,任谁都会有起床气的。墨鸦顶着两个熊猫眼,一边没好气的下令封锁消息,一边不停的夺命连环call跟中层变更计划。他走到手术室外,正好事情告一段落。


半夜里医院哪有人,连灯光都冷森森的,手术室上那红色的三个字晃的人眼睛刺痛。盖聂坐在长椅上等着,他坐的笔直,一动不动,仿佛是凝固在即将射箭的弓弦,绷紧到极致。


墨鸦头疼的捶了捶额头,走过去拍拍他,又指了指自己的上衣,说:“你要不要去换个衣服,反正这一时半会手术做不完。”


盖聂好像没听到似得,过了一会儿,他的眼睛动了动,抬眸看墨鸦。


墨鸦叹气,指着盖聂身上沾了血迹的白衬衣:“挺吓人的,要不要去换?”


盖聂:“不必。”


墨鸦伸手到口袋里摸了摸,摸出一盒烟。烟和酒,是男人排遣情绪时的必备之物。他递到盖聂面前:“来一支?”


盖聂仍是平静的说:“医院禁烟。”


墨鸦收了烟,坐到盖聂旁边,搓了搓手臂:“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。你对卫庄有点信心,他要是这么简单就倒下,被他斗下去的人哭都哭死了。”


盖聂没接话,沉默的像座雕像。


墨鸦摇了摇头,也不再说话,摸出手机继续收发信息,为了自己不被卫扒皮压榨死,还是得想个法把韩非坑回来。


红色的字跳成绿色,门廊打开,从里面走出个医生,他一见坐在旁边的墨鸦,连忙上前,殷勤的说:“卫先生的手术已经结束了,送的及时,没出什么意外。”


墨鸦斜了他一眼,笑着说:“是么?哪个卫先生?”


那医生愣了一下,墨鸦仍是笑盈盈的看着他,声音也柔和悦耳,却透着一股子森森冷意:“你记住了,卫庄不在这里,至于这位卫先生,他是谁我不关心。”


卫庄醒的时候,外面还是黑夜,他转了转眼睛,角落里伫立个身影,他看到盖聂之后,就继续阖上眼睛昏睡过去了。


卫庄养病的这几天,墨鸦忙的脚不沾地,公司那边几乎全靠他假传圣旨来瞒住卫庄生病的事,医院这边又要打点上下封口,好在卫庄早就在这个私立医院有股份,盖聂正是知道这茬才把人往这里送,他做事方便了许多。


不就是砸钱买股份当老大么,反正卫庄钱多得很,而医院又是个暴利行业,亏不了他的。等韩非回来接手后,墨鸦就跑去墨门把端木蓉请过来,端木蓉的医仙称号享誉天下啊,不用太亏了,现在这情况,墨门只有依靠流沙才能生存,端木蓉可比医院的人更不想卫庄出事。


墨鸦拎了个果篮去探病,一进门就觉得冷,又冷又沉默,这气氛可真是感人。


卫庄在病床上开着笔电,浏览着韩非做的计划。盖聂在角落里搬了个椅子坐着,膝上也端着个笔电,离卫庄他远的很,都快成对角线了。


墨鸦想了想,选择先去盖聂那边,他把果篮递给盖聂,说:“卫庄吃不了,给你买的。”


盖聂把笔电放到桌上,接过果篮也放上去,十分平静的道了谢。


墨鸦又走到卫庄那边,踢了踢床,高级病房的床质量好得很,墨鸦听着响声感慨了下资本家的罪恶,然后对卫庄说:“别不配合医生治疗,你倒了大家一块完蛋。”


卫庄冷冷的睨他一眼。


这个点正好端木蓉来复查,她见墨鸦在这先是一愣,然后收了惊讶的神色,恢复了一向的冷若冰霜。


盖聂这时候过来,用碘酒在卫庄手背上擦了擦,为输液扎针做准备,卫庄手背白里透青,冷冰冰的,青色的血管十分明显。


端木蓉架好药瓶,把针头叫给盖聂,盖聂握着卫庄的手,找对地方扎下去,动作虽不说一气呵成,倒也算的上熟稔。


墨鸦看在眼里,心道,八成是卫庄不让别人碰,可着劲的作妖,盖聂这个人也是,惯、惯、惯,惯出毛病了吧。


他跟着端木蓉离开病房,留那俩继续冷战。


端木蓉到底是医者仁心,瞅了墨鸦好几眼,忍不住说:“你就不担心卫庄?”


“他又不需要,”墨鸦朝病房的方向努努嘴,“他最想要的已经在里头了。”


端木蓉皱眉:“胃病受心理因素影响很大,无论是物理还是心理,卫庄现在的情况都不好。”


墨鸦想了想,问道:“这几天盖聂什么状态?”


端木蓉:“盖聂一直陪在里边,但他们没说过话。”


“......”墨鸦一瞬间觉得牙疼,这叫什么事啊,我又不是心理咨询师。


或许是因为经历过了太多黑暗,墨鸦看人总比旁人更深一些,他见盖聂的第一眼,就知道盖聂是个很难接近的人。


他冷静的近乎冷漠,平淡的近乎绝情。


绝大多数人会认为盖聂是个温柔的人,因为他从不生气,待人接物包容到近乎纵容。但墨鸦知道,这个人跟温柔二字隔了十万八千里,他的包容之中更多的是无视,那些人在他心里不过转瞬即逝的尘埃,不必在意,也就不必交流。


这种人最难打交道了,他不爱财,不爱色,叫人讨好他都无从下手。


墨鸦约了盖聂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见,递了根烟给他,盖聂接了烟在手里捻着,却没有点,说:“你心肺不好,我就不点了。”


墨鸦好奇道:“你学过医?能从我身上看出来?”


盖聂:“略通一二。”


墨鸦笑笑,开门见山:“这次的事多谢你,今后,也请盖先生多多指教。”


盖聂垂着眸子,似乎那支香烟上有什么幽微的东西,说:“看他。”


“他?他不会放你离开。”


“所以我还在这。”


“你......”墨鸦转了转眼睛,“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?”


盖聂抬眸看了他一眼,淡淡的说:“他是我师弟。”


墨鸦叹息:“他是你唯一的师弟,可他未必满足于这个身份。”


盖聂微微蹙眉,似乎有些不解,陷入沉思。


墨鸦突然有点可怜卫庄——他在盖聂心中的地位远超世人,盖聂将他划在自己的圈子里,偏心偏的别人都看不下去。然而,盖聂对他的感情,虽然超越了同门之谊,甚至愿意以自身前途为代价帮助他,可这终究不是卫庄想要的。


鲜血浇灌了十几年的种子,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,枝叶缠绕,紧紧的攀附在身体里噬骨吸髓,若要强行拔除,只会粉身碎骨。


但这又与盖聂何关呢?没道理卫庄为了他入了魔障,就得逼着盖聂舍身救魔。


墨鸦望了望天空,浮云变化,日光温煦。飞鸟终究归于天际,而不是被困在笼子里,纵然这笼子金玉为骨,纵然人那么爱它,也不能代替自由。


“你不必那么惯着他。”墨鸦说。


“我并没有惯他。”盖聂抬碗看表,卫庄该醒了,他起身离开。


tbc

墨鸦:心好累要去当红娘

卫庄:心好累师哥不开窍

盖聂:心好累小庄脾气暴

墨鸦:卫庄那破脾气不都是你惯出来的

盖聂:我愿意

墨鸦:.......自作自受

盖聂: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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