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明

随缘跳坑,随缘挖坑

【意绮】朝露 1

有私设

狐狸失忆



大战过后,琉璃仙境一片狼藉,屈仕途一边叹息一边忙活,素还真早已是见多不怪,面不改色地一一谢过战友们。


待送别绮罗生时,素还真道:“出时间城不易,还劳你相助,素某不胜感激。”


绮罗生道:“为苍生计,素贤人言重了,”他微微一笑,又道:“吾此次出城,原是存了山水寄趣的心思,并无其他要事。”


素还真沉吟片刻,说:“素某有一不情之请,可否请你代为转交一封信?”


送信不过举手之劳,绮罗生立时应允,问道:“转交给何人?”


素还真道:“指月山瀑,尘外孤标意琦行。”



时属隆冬,四顾皆白,到处都是冰天雪地,指月山瀑却似不受时序控制,一进山,耳闻水瀑清越,目览落英缤纷,山间岚雾,好似轻云出岫,淡淡将散。


一声鹤唳,绮罗生抬眸望去,空中白鹤振翅,缓缓落在一人身边。


鹤,是仙鹤,头顶一点朱砂,通身羽毛洁白无瑕,它亭亭立在一侧,优美的颈子微微弯曲,仿佛是在对人行礼,优雅而矜贵。


人,亦是仙人,银发如霜,眸若星辰,衣袂随风飘举,只合一句“天人之姿”方能形容。


青云衣兮白霓裳,举长矢兮射天狼。


绮罗生望着他,不知怎的竟有些出神,脑海中忽地浮现了这两句话。


那人也定定地凝望着他,半晌,似是害怕打破什么、小心翼翼地低声唤道:“绮罗生?”


绮罗生被他唤回了神游天外的魂儿,人却仍在半梦半醒、半虚半实之间,不由自主地应道:“剑宿,吾......”


话方出口,他心里陡然一惊,心道:“剑宿是谁?”思绪一转,又想道,“或许是平日听了传闻却不曾记在心上。”


心绪流转不过须臾,那人已踱至他面前,霜银似的眉峰渐渐蹙起,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
绮罗生当下拱手行了一礼,并从袖中取出素还真所托之信,敛眉道:“在下受素贤人之托,向隐居在此的意琦行前辈带一封信。”


他略一抬眸,面前之人五官深邃,肤白若雪,然而,他的面色却要比雪色还要惨淡。


绮罗生呼吸一窒,心脏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下,痛彻心扉,却又转瞬即逝,好像是他臆想出的错觉一般。


绮罗生开口道:“前辈......你......”


意琦行此时恢复常色,只是声音中还漏了一丝沙哑,“不必如此称呼,你可唤吾意琦行。”


他接过信,打开瞧了一眼便收回袖中,又道:“你......你打算在苦境逗留多久?”


若是素昧平生的人如此直接询问,未免显得有失分寸,可绮罗生也不知缘由,他对这人似有一股熟悉的感觉,更兼意琦行容貌清峻、仙风道骨,若两人相逢于江湖中,他也会有意结识。


情绪糅杂,便形成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好感,就好像——如果是意琦行相问,无论是什么问题,他都愿意回答。


绮罗生答道:“随兴而为,并无规划。”


意琦行望着他,掩在袖摆中的手五指合拢,声音依旧沉稳平缓:“吾想一尽地主之谊,未知你意下如何?”



问题来了,指月山瀑只有一间房屋。


绮罗生站在这间孤零零的竹楼前,用扇柄敲了敲脑袋,似是在苦恼怎么分房,唔,应该是分床。


意琦行道:“新建并非难事。”


只见他拂尘一甩,天外“嗖”“嗖”飞来一堆树木,在空地上码得整整齐齐。


意琦行反手将拂尘别在背后,眼见他下一步就要抽剑削木头建房子,绮罗生忙拽住他的袖摆,忍俊不禁道:“何必这么麻烦,吾又不是长住。再说,你我皆是男子,就是同塌而眠也无妨。”


意琦行身子一僵,转身回望他,点了点头道:“好。”


绮罗生正要说话,忽觉手背一疼,不由“噫”了一声。


垂眸望去,原来是白鹤啄了他一口。


意琦行指尖一拂,一道劲风将白鹤掀了几个跟头,白鹤好不容在空中稳住身形,朝着绮罗生叫了一声,在两人上空盘旋几圈,然后委委屈屈、凄凄戚戚地飞走了。


绮罗生心道:“好险。”


他自然不是怕那只鹤,说来也怪,意琦行分明长着一副清高出世、冷傲淡漠的模样,俊则俊矣,却不免失之于冷,叫人又敬又畏。可绮罗生见了,总生出微妙情愫,忍不住想逗一逗他,看看这张淡然如水地俊容上出现些生动的神色。


绮罗生暗暗想道,幸而白鹤啄了自己,阻止了未出口的话,如若不然,那便是失礼于人了。


“你——”


“它——”


同时开口,又同时收声,两人面面厮觑,绮罗生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“你先?”


意琦行手臂微抬,在空中顿了一顿,复又收了回去,道:“你手上伤的严重吗?”


绮罗生举起手在他面前晃晃,手背上一点红痕,在白皙肤色下有些明显,他笑着道:“无碍,它莫不是吃吾的醋了?”


意琦行道:“山中生灵,终是野性难驯。”


他语气十分平淡,倒也不曾露出半分恼怒情绪,可绮罗生听了,心中却隐隐感觉这人心情不好,“不好”太过笼统,但这不可捉摸、一闪即逝的感觉,也着实说不清、道不明。


意琦行道:“走吧,吾为你寻些伤药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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