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明

随缘跳坑,随缘挖坑

永生之咒 4

 

“你太纵容他了,宗像。”


被盟主指责的青王淡淡一笑,看着伏见离开的背影,“他很锋利,不是么?”

 

“锋利倒是锋利,然而我不能确定他剑刃指着谁。”国常路皱眉。

 

宗像礼司抬手扶了扶銀框眼镜,在光线下折射出一片白光,让人瞧不清他深紫色眼眸中的神色。

 

“既存二心,此等臣下就不应留在身边。”国常路继续道。

 

“诚如伏见君所说,这是青族的事。”青王淡淡开口。

 

“我无意干涉青族内政,”黄金之王严肃的说道,“这只是个人的建议,并且十分希望你重视。”

 

“大人找我来,不仅仅是为了伏见君吧。”

 

国常路大觉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他半晌,然后叹了口气,这个掌握着血族最高权柄的老人,露出了一丝无奈,“血族的预言师,三轮一言,前天被杀了。”

 

“被杀?”宗像礼司难得的有些疑惑,好看的眉峰聚了起来。

 

国常路闭了闭眼睛,眼角的皱纹更加分明,“三轮生前预言了自己的死亡,还有,”黄金之王睁开双眼,闪过一道慑人的精光——垂而不危,余威仍在,“他一并告知了我关于德累斯顿石板,以及关于我的一些事情。”

 

宗像礼司静静地等着老人继续说下去。

 

国常路看着面前沉默的青王笑了,“石板是血族的誓碑,任何人不得违逆法则,你对石板了解多少,青王宗像?”

 

“虽然比不上管理石板的您,多少也了解一些。”

 

国常路点点头,“石板不仅是王权的象徵,所以决不能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。”

 

宗像礼司没有再纠结石板,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:“那么,关于您自身的预言又是什么?”

 

无聊死了。


伏见猿比古在无礼的拒绝了无数前赴后继来邀请他跳舞的女人后,以一种散漫轻忽的姿态斜倚在柜台,手里端着一杯陈年葡萄酒,醇正的液体红色在剔透的水晶杯里散发着迷人的香气,价值不菲的透明水晶倒映着少年精致却没好气的面容。


我可以帮你。


杀了宗像礼司。


伏见缓缓转动着手里的高脚杯,细细长长的手指在深红色液体的映衬下更显得冰肌玉骨,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小小的包裹着红色的透明酒杯。


“不去玩玩么?”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,脆生生的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发出了邀请,打断了伏见的思索。


啧——真麻烦。


自己都躲到这里了还有人追过来,不懂得看人眼色么?伏见正了下身子,歪着脑袋斜眼睥了少女一眼,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纨绔子弟的风流,少女被他看的微红了脸蛋。


正当伏见要不留情面的拒绝时,一个修长的身影侧身挡在了他和少女之间。


“抱歉,他有约了。”


“谁说的?”见他来了,伏见不由心生反骨,故意和宗像礼司唱反调。


那人叹了口气,带着难言的微妙表情看了他一眼,然后微微垂首,又对着少女轻轻的笑了笑,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,一副随你开心的纵容模样。


少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,看看一脸不耐的伏见,再看看退后的垂下眼睫宗像礼司,然后歪头沉思了下,居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出来,只见她迅速的退了两步,语速快而含糊的说:“是我唐突了,嗯,那个,你们别闹别扭。”转身飞速的离开了柜台。


喂——你打开了什么奇怪的脑洞?


伏见有些无语,接着,少年回到了省电模式,懒懒的靠回吧台,看也不看自家的王一眼。


暖黄色的烛火跳动,为少年打上一层柔和温暖的光,将平日里的尖刺隐藏下来,慵懒安静的如同一只吃饱喝足的猫。


“要是伏见君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。”


伏见瞪了他一眼,“您没喝醉,也没睡着,说什么胡话呢?”

 

宗像礼司轻轻笑了一下,抿着的薄唇勾起向上的弧线,紫水晶的眼睛里似有水波流动,波光莹然的,就这么含着笑看他。

 

伏见舔了一下自己的尖牙,锋利的獠牙划破了柔软的舌头,铁锈味道在嘴里蔓延,很快又消失,毕竟血族的自愈能力强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
 

“看来您没被黄金之王收拾的太惨。”伏见以一种惋惜的口吻说着。

 

小提琴在A大调上用碎弓轻轻奏出徐缓的震音,圆号吹奏出温和的音色,舞曲连贯优美,高音轻盈,旋律明朗,节奏轻松,如春风吹皱了一池静水,轻柔的翻出波浪悠然涌动。

 

宗像礼司一手背在背后,微微弯腰,伸出右手对着少年,行了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邀请礼。

 

“啧。”

 

少年把手放到男人宽大的手心里,然后一个使力反手扣住男人的手,自然的搂住自家领导那窄瘦有力的腰身,滑入舞池中央。

 

伏见左脚踏出一步,“我不跳女步。”

 

顺着少年的动作向后一退,宗像礼司微微低头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伏见君又在想什么?”

 

薄薄的肌肉包裹着的修长身体随着舒缓悠然的舞曲摆动,退步,横步,并步,旋转,摆荡与转身完美的结合,轻盈优雅,紧绷的身子充满了力量之美。

 

“您在想什么?”伏见避而不答,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。

 

“我在想,伏见君虽然嘴上不耐烦,但是对于交代的任务都能做出超出我期望以上的成绩,唯一一点不好,就是喜欢离家出走。”

 

宗像礼司轻声细语的,语气未见得有什么波动,可那低沉的声音却压在伏见心上,让他一时之间分辨不了男人的情绪。

 

“反正不管怎样,我都会被您抓回来的。”

 

宗像礼司淡淡一笑,“那伏见君,你在想什么?”

 

伏见瞥了男人一眼,宗像礼司实在是个好看的人,作为男人来说,委实端庄秀丽过了头,偏又一副傲骨凌然,举止谦和内里高傲,通身透出一股子冷清矜贵来。

 

“想杀你的人可真不少。”

 

“嗯哼,面前不就有一个么?”

 

“啧。我跟他打了个赌,”伏见收紧手臂,他向来没轻没重,又或者是故意的,黑色的燕尾服在男人的腰际被用力的捏出一片皱折。

 

“赌谁能杀的了您,他,还是我。”

 

宗像礼司只是笑,伏见没来由的烦躁起来。他总是这样,对自己一退再退,一让再让,宽恕他的以下犯上,纵容他形同背叛的行为,甚至为他收拾自己无法收拾的局面。

 

伏见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风筝,不管飞的多高多远,都无法摆脱宗像礼司手中的线。

 

又或者是一条明明咬钩却不愿上岸的鱼,宗像礼司就在水里溜着他,他挣扎的很了,就放开一点,让他能够在大一点的空间游动,可永远没有自由,迟早,迟早他会被宗像礼司钓上来。

 

“不如我们也打个赌。”


“不要。”


“如果你赢了,我就放你离开,若我赢了,你就听话一点,永远待在我身边。”轻缓温凉的气息挠着少年的耳朵,循循善诱。


“都说了拒绝了!您不要自说自话啊。”


宗像礼司没理他,继续说道:“就赌我会不会死在你们手里。”


“啧,”伏见无奈而不爽,郁闷的一个大幅度的转身,手臂下了狠劲的锢着宗像礼司的腰,男人柔韧的腰身弯折出一个优美的弧线,而后被伏见揽起,两人身子肌肤相贴,呼吸交错,少年的眼眸中跳动着蓝色的幽火,“打这个赌毫无意义,您要是输了,我当然能离开,您要是没输,我却赔上了永远的自由,这可不划算。”


“我可以让你一步。”

 

“哈?”

 

宗像礼司看着他,紫色的眼睛幽深寂静,仿佛安静却危险的漩涡,将人吞噬的毫无声息,“你身上藏着的、他给你的毒药,我权当不知道。”

 

伏见的身子猛地一僵,紧绷的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,而后放松下来,少年一改慵懒,露出自己隐藏的利爪,“您可真是骄傲,这就是所谓的王的自信?”

 

“我并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,只是因为伏见君的话,冒点险也没什么。”


“……为什么?”


男人俯身在他耳边低语,“期限一个月,不许违反法则,不许让别人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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