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明

随缘跳坑,随缘挖坑

远山雪 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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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接大电影


第一章

待尘埃落定,蚩尤之力的控制消退,卫庄一时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,连视线都时明时暗,唯有那执剑洞穿他身体的人清清楚楚、毫厘不差的映在眼中。

渊虹从他胸腹穿过,冰冷的剑身隔在丹田之上,将蚩尤之力生生的压进他的气海中,真气逆行,犹如十数把小刀在他丹田内翻搅。

卫庄咬牙忍下,他抬眸狠狠的盯着盖聂,眸中的血色尚未消褪,令人心惊。

“你会后悔。”

他说罢,直接向后一退,从祭台一跃而下。

盖聂伸手去抓他,却终究是迟了一步,玄色的衣襟擦过他的指尖,决然地投入祭台下的深渊,他心底一颤,迟疑稍纵即逝,随着卫庄跳了下去。

宽大的衣袖临空飘展,宛如一只振翅滑翔的白羽之鹰,盖聂在山崖的边缘用力一点,加速向卫庄追去,山间劲风凛冽,拍打在裸露的皮肤上犹如刀割,盖聂转身向下,几个纵跃追上卫庄,一手揽住卫庄的腰腹,另一只手抽出渊虹,用力刺入山体之中。

两个成年男子下坠的力量,岂是这一剑可以止住的,渊虹在山壁上划出长长的痕迹,剑身与山石相切,迸裂出四溅的火星,很快,剑身变得炙热不堪,盖聂却无暇顾及温度,他的虎口被对冲的强大力道震裂,身上被蚩尤剑气划伤的地方更是早已被迅猛的山风刮开,鲜血点点滴滴的洒在空中。

地面将近,山崖下是一片树林,而他们下坠的速度仍然极快。

盖聂的右臂震的几乎麻木,他暗暗屏息,算准了距离,抽出渊虹,用力在山壁一蹬,强行改变方向,向林间掠去,青色的锋刃削去可能造成伤害的粗枝蔓藤,最终,他抱着卫庄在地上滚了几圈,停在厚厚的树叶层上。

卫庄紧紧阖着眼睛,声息几近全无,他先前被蚩尤之力控制,几乎是肆意的透支自己的内力,盖聂强行将蚩尤之力逆封回丹田,阻断了它流通的经脉,却也因此使卫庄内伤更重。

盖聂喘了一会儿,支着剑慢慢站起来,背负卫庄寻了一处山洞,他走的并不稳当,右腿浑不着力,显然是方才改变方向时受了伤。

卫庄身上只有一处外伤,由腹透背,伤的极深,盖聂解开他的衣袍,垂眸看着自己刺出的伤,伤口周围是凝结的暗褐色血痂,狰狞丑陋,望之可怖,而那血红的洞口,稍稍一碰,就会往外留出鲜红血液。

盖聂折了近处的芭蕉,叠成锥形,他不敢离卫庄太远,所幸山洞里有暗泉,他舀出清水,替卫庄清洗伤口。沁凉的泉水滴在卫庄炽热的身躯上,激的他身子一颤,盖聂从里衣撕下一条布料,在他的伤口上缠好绑紧。

卫庄醒来,一睁眼就瞧见盖聂赤着身子在暗泉中洗浴,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将将收口的伤痕,衣服规整的叠放在石头上,盖聂察觉他醒来,披了里衣上岸,对他道:“你体内的蚩尤之力尚未完全消失。”

卫庄神色淡淡的,一时看不出什么情绪,他垂着眼睛,似乎在听盖聂讲话,又似乎心思不在这里,过了片刻,他沙哑着声音问:“你为何下来?”

盖聂系衣带的手微微一顿,抬眸望向卫庄,他看着卫庄血色虹膜上自己的身影,那倒映的身影被深深浅浅的血色浸染,却又执拗的不肯化去,他移开视线,缓缓道:“从这里无法返回楼兰,我们沿着河道向东走,回大秦边城。”

卫庄支起身子,靠在石壁上,眼角微微挑着,讽刺的笑道:“你说的我们,是指你和我吗?”

盖聂沉静的望了他一眼,淡淡的道:“你可以联系白凤让他来接你。”

“你——”卫庄脸色一白,勃然大怒,连带着魔纹也躁动起来,金色的刺青渐渐爬上了他的脖颈,他冷笑道:“我杀了你。”

话音未落,他便闪至盖聂面前,风驰云卷,凛如闪电。

盖聂眼眸一沉,亦不避退,竟站在那里要正面接下这一击,他在卫庄近身的一刹旋身避过,一手按肩,一手扣腰,抬腿在卫庄膝窝一顶,将他压在地上。

卫庄挣了两下,却被盖聂反剪手臂,一点劲都使不上,他本就重伤在身,挟怒出手,已是强弩之末,又怎会是盖聂的对手。

卫庄心中怒极,咬牙切齿道:“放开。”

盖聂道:“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,不要胡闹。”

卫庄气的发抖,喘着气不理他,半晌,听见盖聂轻轻的叹了口气,随即身上一松,他站起来,起势太急让他眼前一阵发昏。

盖聂扶了他一下,道:“你的伤口太深,不要剧烈动作。”

卫庄怒而拂袖,玄色的衣袖在盖聂手背上抽出一道红印,他缓了一会儿,目光追着整理枯枝的盖聂,低声道:“沿着孔雀河往东,有绿洲。”

盖聂“嗯”了一声,将火升起来,天色渐暗,温度短时间内骤降,寒风卷着落叶在洞外呼呼的刮着,盖聂起身,道:“我去寻些食物。”

卫庄朝洞外望了望,暮霭沉沉,笼罩四野,他坐在篝火旁,燃烧的火光为他惨白的面容添上几分暖色,“不急,明天再说。”

盖聂微一蹙眉,但也没说什么,顺了卫庄的意思。

“小庄,你为何而来?”

卫庄阖着眼睛,金色的魔纹在他的锁骨时隐时现,听见盖聂的问话,他睁开眼睛望着盖聂,血色的虹膜薄薄的覆在银蓝的眸子上,在黑夜中尤为惊心。

卫庄沉默片刻,扭过头去,道:“与你无关。”

盖聂早已习惯他的性子,也不生气,折了枯枝在手,不时拨动一下篝火,坐在一旁守夜。

卫庄簌簌的动了动,翻过身,对他说:“过来。”

盖聂道:“我在这守着,你先疗伤。”

卫庄拧了眉心,语气加重,带了命令的口吻,他重复道:“过来。”

盖聂见他眸中血色渐深,魔纹隐隐流动,暗暗的叹了口气,拢了拢篝火,走到了卫庄身边。

卫庄的黑袍宽敞,就被他铺在地上,他握住盖聂的手腕,他的手温度甚高,触到盖聂温凉的皮肤,不由的多流连了一会儿。他将盖聂裹进大氅,抱着他微微僵硬的身子,下颔搁在盖聂瘦削的肩窝,闷声道:“后半夜叫我起来。”

夜枭桀桀的叫着,混在呜咽的风鸣中尤为刺耳,气温降得极低,附在石壁上细流渐渐的冻成一层薄冰。

卫庄入眠很快,却并不安稳,他身上烧的厉害,恐怕是残存的蚩尤之力在作祟。盖聂被他紧紧的拥着,锁骨处被他灼热的吐息熏出一片绯色。

卫庄的呼吸突然沉重起来,他紧紧锁着眉,眼睛在眼皮下急速的旋着,下唇被自己咬出一丝血线,沿着嘴角缓缓流下,他的身躯紧绷得像一只将要断裂的弓弦,在连续不断的轻颤。

盖聂察觉不对,推了推卫庄的胸膛,卫庄瞬间睁开眼睛,充血发红的眸子里是未及隐藏的惊痛,他喘息道:“师哥?”

盖聂搁在他胸膛的手尚未放下,急速搏动的心脏撞击在他的手心,他道:“我在。”

卫庄阖上眼睛,片刻,复又张开,那些无措的情绪被他压了下去,他以手覆额,哑着声音道:“你睡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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